开门的厨娘满头银发,精神烁立,头上还簪着支并蒂海棠木簪,一手里拿着根青菜,一手扣着门板,姿势透出些戒备的意思。
可瞧那双宽大厚实的手,即便下一秒她拆了门板直接砸过来,蓝雅都不会感到讶异。
“请问,这是玉先生府上吗?”
蓝雅轻声问,眼睛死盯着那双手手,生怕老婆子忽然动作。
凉风吹过脖子,带走一丝汗意,她才发现自己竟是如此紧张。
她并不是怕孙临泉。她怕的是孙临泉已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烂泥沼一般深厚复杂的背景……否则铜川十万商行,他又怎么偏走到韩娘铺子来卖布。
厨娘看了她一会儿,让开门,请她进院,自己转身回到灶下抽柴做饭。
四合院角上堆着一摞柴,大形状如同复刻般。蓝雅深深看了几眼,一种久违的危机感立时蔓延至每根头发丝。在绣庄享了三个月的福,她还以为早把一身本事给养废了。
回过头走入院中,一眼撞见院当中立着的郁郁梧桐树。
秋来黄叶零落,枝头不剩几片。玉琢般的男人正靠坐在向南的枝丫上看书。孙临泉换了身家常的水色云袍。松烟墨发,长长垂脚,发尾松松地系了根发带,整个人仪容更加随意散漫。常年握剑的手现下握着一卷《南华经》。他正看得津津有味,以至对周围一切危险都视而不见。
日头渐渐向西,暮色起,满红紫,霞光落到的那人身上水色衣袖上,染得人周身云霓,宛若一副色彩斑斓的工笔人物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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