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务实统兵有年,自然知道他们这个动作的含义——低头含胸弓身,这是紧盯目标,随时可以迅速启动冲刺的前置动作;右手抓住刀柄就更简单了,毫无疑问是为了随时拔刀。
这就有点小麻烦了。皇帝的御前护卫怕高务实刚才伤害到皇帝,但警惕的动作会被视为对高务实这位元辅重臣的不敬,因此皇帝亲自出言呵斥。现在他高务实的护卫又明显有警惕皇帝的动作,这该如何解释呢?
要知道,皇帝的护卫对任何人展示警惕,这本身并没有过错,因为皇帝是九五之尊,其他任何人都是他的臣子,护卫们忠心护君何错之有?皇帝呵斥他们,也只能出于维护自己对高务实完全信任这个立场,而不能用其他理由。
然而,两边对调可就不同了。你高务实的家丁凭什么对皇帝如此警惕?你家家主自己刚刚说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结果你们竟然做出随时拔刀的动作,莫非君要臣死,你们就敢当场造反?
高务实冷下脸来,目光越过皇帝望向高陌,沉声道:“高陌,你给我说说看,你是如何调教内府护卫的。”
高陌连忙上前叩头请罪,道:“老爷见罪,都是老奴训导无方……老奴一直说,老爷征战天下,虽然打得四夷拜服,但也有许多人因此深恨老爷。作为老爷身边最后一道防卫,他们应该对任何可能伤及老爷的行为保持警惕,但……但老奴着实也料不到会有今日这般意外,老奴办事不力,还请老爷重罚。”
“你既自知有罪,那么……”高务实冷着脸,眼看着就要下令严惩,朱翊钧却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这老奴所言不虚,方才是朕开了个玩笑,这般情形他却如何能够料到?至于他训导你这些家丁的说法,朕听着也没什么错。”
顿了一顿,不等高务实开口,朱翊钧又道:“还记得你早年曾被人行刺的事么?”
高务实一愣:“哪次?”
这下轮到朱翊钧一愣了,惊疑不定地道:“怎么,你被行刺多少次了?我说的是你在广西的时候,那个用蛊的瑶人。”
“哦……那次呀。”高务实点了点头,评价道:“好在是虚惊一场。”
朱翊钧提到的这件事,就是当初高务实被那瑶族蛊师灌了一口阴蛇蛊的旧事,他也正是借口此事而对安南莫朝发动“复仇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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