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旦他试探着用向皇帝请辞为自己争夺更多话语权时,皇帝一旦顺水推舟,他就没有足够的魅力吸引人数最多的行政官员上疏请皇帝挽留,给皇帝形成压力。
于是,徐阶只能告老还乡,继而还被高拱不轻不重地打击了一波,退了许多到手的田产出去。幸亏高拱还算讲究,见「前线大将」不依不饶要求继续调查,干脆把人调走,给徐阶留了最后一丝颜面和依旧足够丰裕的财产来「养老」。
到了申时行当政,又是另一番景象。高务实似乎并不喜欢用常见的党争手段来对付对手,极少主动安排手下人去弹劾心学派官员,而是热衷于通过实际能力向皇帝展现实学与心学之间的差别。
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向皇帝证明:我实学派的特点就是能办成事,只要皇上交代下来的差事,我们都能顺利完成,甚至超额完成。
他不主动打击心学派,只是不断成事,而这就偏偏让心学派忌惮,怕他不断累积巨大声望,于是不得不想办法破坏他想做成的事——可这就陷入了另一个悖论:他高务实要做的事本就是皇上想做的,那你破坏高务实的计划,本质上就是违逆圣意。
于是这样的事发生越多,皇帝对心学派的不满就愈加累积,一旦出现某种对心学派不利的事件,需要「负领导责任」的重臣按例上疏请辞,皇帝干脆就顺势应允——申时行不就是这样下台的么?
所以在沈一贯看来,高务实比高拱更难对付。高拱确实也很厉害,但他的行事方法总归还是在正常的官场套路当中,是有迹可循、有招可破的。
高务实更难对付的一点就在于,他始终让自己和皇帝的立场保持一致——或者反过来说,他始终能让皇帝和自己的立场保持一致。
这就麻烦了。皇帝本是最高仲裁者,理论上应该在两派斗争中不偏不倚,可高务实总能拉着皇帝和他站在一起,那心学派还怎么斗?「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可不是他们心学派擅长的活啊!
现在孔庙事件爆发,心学派内部人心惶惶,眼瞅着心学派的两位阁老之中赵志皋实际上已经跪了,唯一的指望就只剩一个沈一贯,心学官员们无论原先是谁人门下,现如今都只能来投他沈一贯沈阁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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