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何太后才缓过神来,她低声道:“梁王身在汴州,却如此关心朝中之事,诚国之桢干,斯朝廷之幸也!梁王之心,甚合妾意,请爱卿转告梁王,奸佞乱逆虽能得逞一时,然终将受戮于煌煌青史,谠言嘉论,梁王切勿忧心操劳!”
李振嘴角微微翘起,旋即消失,如果不一直注视其面容,很难捕捉到这个微妙变化。但心细敏感的何太后看到了,哪怕只是一弹指的罅隙。
李振在冷笑,他在笑何太后如此幼稚,竟然绵里藏针,当他的面讥讽梁王为奸佞乱逆之人,可见何太后复唐之心未绝,如若不除,必为后患。
“太后,积善宫数日前已修缮完毕,太后当选良辰吉日入宫才是。”柳璨提出建议。
“兹事体大,当谨慎为之!若时日不吉,恐于朝廷不利。改日再议!”何太后提出不同意见,这也是独孤损裴枢和崔远三人的意见,尽量拖延时间。
“臣以为不然,国人素有择日不如撞日之俗,以老臣之意,莫如今日乔迁。”说话的是太常卿张廷范,他知道若太后迁居,少不了太常寺和礼部配合,为太后主持册礼。
“张爱卿逆鳞抗旨,究竟意欲何为?”何太后语速缓慢,却柔中带刚。她十分明白,虽然她现在没有实权,但名义上她还是一国太后,当今大唐皇帝的母亲,别说张廷范,就算代表朱温而来的李振,没有朱温的谕令,也不敢把她怎样,这是一场心理博弈。
“臣不敢!”张廷范灰溜溜败下阵来,脸红脖子粗,蒋玄晖又对张廷范使眼色,意为李振在场,尽量少说话。
李振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没有言语,转身告退。蒋玄晖三人也随之离开皇宫大内。
何太后目送四人远去,陡然生出一种幻灭感,她不再与萧娘商量,而是直接命阿秋喊来皇帝,让皇帝撰写贬斥吏部尚书陆扆和工部尚书王溥的敕书,分别贬为濮州司户和淄州司户。李柷也不过问原因,他知道不用问,肯定跟朱温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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