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蝉最厌恶她的时候,是对她避之不及,她跟自己养的神兽说,“相看两厌,不如不看。”
神兽不解,问,“她也厌你,为何总爱与你相看。”
青蝉懒洋洋的靠在朵云上,手里捏着条淡青的发带,她将那发带在手指间绕啊绕的,语气漫不经心不知神思飘到哪去了,她跟自己的神兽说,“因为你家上神够聪明啊,她不够聪明却喜自作聪明,她是想恶心我呢,啧……可惜我不给她这个机会……不说她了,皮皮啊,你瞧瞧这条发带,我废了好大功夫织绣的,把织女姐姐烦的见了我都要绕着走了……哈哈……改日送她一壶好酒好生感激一番……”
神兽翻了个白眼,它眼珠子铜铃大,一个白眼也翻出了风起云卷的气势,“主人,你若是想借这个机会解自己的酒瘾,我就去跟洛止上神……”
话没说完,一个脑瓜崩迎面而来,云上的青蝉支起身子,“好你个貔貅,不过吃了祈元殿几颗仙果子就倒戈了?你要敢去告状,信不信我把你上次比武耍诈的事告诉哮天……”
在桃花的脑海中,这些声音是忽远忽近的,飘忽若云端的远,又仿佛触手可及的近,她听到年轻而肆意的上神和她的脾气一点就着的暴躁神兽吵吵闹闹着,“碧落”“洛止”这样的字眼从无数的画面和声音中传来,那些画面芜杂而繁多,桃花却在无数的声音中,准确的抓住了这两个字眼,她仿佛也能随着那些记忆中青蝉的心情变化而变化,对碧落的惹不起就躲,见到洛止的欢喜,甚至只是提到他便变化的心绪……
她恍惚着,却不知这样的恍惚透过心神表现到了皮囊,让她的眼神姿态,甚至看向碧落时那一分淡淡的瞧不上,都淋漓尽致的现了出来,这一切的一切混合在一起,在碧落的眼中,她就是透过万万年的时间,从虚无中强行拼凑回了七零八落杳然归于天地的破碎魂魄的,自冥界爬回九重天的青蝉。
碧落恍惚起来,恍惚的神思与她剧烈起伏的情绪将她生生割裂起来,她的眼睛恍惚里看到的桃花,与深埋在记忆深处,肮脏不见底的污泥中的那张脸重合起来,她仿佛又看到那个一身青衣,左手拿酒,右手牵神兽的青蝉又活了过来,她冲她挑眉睥睨的笑,她说,“我说过的罢,我就是死了,他也不会是你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那张脸分明没有她的容颜美丽,却带着那样的自信洒脱,她朝她眨了下眼睛,眼里仿佛是做了一场细小的恶作剧,她说,“因为啊,洛止他目朗心明,他——不瞎啊……”
“啊——”碧落蓦地尖叫起来,狂躁的愤怒充斥着她的眼,“我恨!我恨!”
“你算什么……你知道什么……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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