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慢慢的就低了下去。
茅屋中安静了片刻。
她托腮的手放下,转回了头,看着他,“我是这样梦到的,醒来后不久便去了人间,见了……他,我那时其实不大笃定要如何做了,我师父……那时候我的师父因为我受了很重的伤,还有……商陆,我觉得为了自己累了他们是不对的,所以其实是迟疑的,我想着‘但不论如何我得救他’,但……我大抵低估了他对我的影响,不过见了他,与他说了些话,我那点的迟疑便几乎被打消,我看着他的时候,是那么忍不住的……想要与他在一起,可到底……”
她缓缓顿了下,看着他的眼睛,“再后来,我在幻境中被困了百年,那百年里,日日夜夜,我脑中一遍一遍重复着他曾对我说过的话,回想他的表情,眼神,模样,可无论我怎么想,我竟也还是寻不到他开始骗我的端倪……后来我便开始真正的接受,接受……从一开始,九荒山,我在小庙醒来见到他的第一眼,他大抵就开始骗我了……什么陈家村,什么还俗成亲,都只是……一场谎言罢了。”
她眼神里情绪那样的沉而涩,看一眼都跟着心头一酸的模样。
洛止嘴唇动动,那眼底情绪太过幽深复杂,又是桃花不懂的模样,他开口,“是,”声音沉哑,他说:“那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是我……为了让你恨你的局,我……‘长留’的身体里,是我半片的魂魄,我在他投生的路上下了执念,他的一生,注定只为除妖而生。”
“即便,他真的可能会动了什么情感,也不会影响这执念,即便是他自己想要反抗,也终究……反抗不得。他的一生,在出世前便被决定了。比如他的师父,一位得道的高人,被一只妖杀死,比如他的父母双亲,是在他眼睁睁看到的情形下,被人间散修的野妖生生吞吃了,他……一生都要为除妖而存在,所以即便不是以这样的情形让他骗了你,也会是换一种方式,但不论走哪一条路,那尽头的结局,早已经注定。”
“那么我呢?”她蓦地抬眼,低垂的眸子氤氲着波涛的情绪,她紧紧盯着他,“洛止上神,那么我呢?我是妖没有错,他厌妖也没有错,那么你如何的确信他一定会遇到我,也一定……一定会……让我入了他的局,不,是你的局。”
“隐香花。”
“什……么……”
“是隐香花,”他的声音低了些,目光微微的散,让她片刻里有种不知他在看谁的感觉,他说,“是妖界传闻的隐香花,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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