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东西掉了。”陆时城从她包里轻松顺走了一只寻常的口红,此刻,又还给她,他看到她脸上神情。
云昭腼腆接过来道谢,她攥了攥手机,把那句“您为什么给我那么多钱”咽到肚子里去。
陆时城只客气说:“不谢,下次见。”
车子被司机开来,他坐进去,慢慢驱离浮世汇。他还是从后视镜看她,很快的,有年轻的男人骑着单车停在了云昭身旁。
付冬阳所有的情况,陆时城都清楚。小县城出来的男孩子,格外刻苦,天资不错,从落后的教育资源里杀出重围。陆时城觉得,他应该能猜得到这样的男孩子,最终想接近什么,得到什么。
所以,他也只是微微一笑。
一开车窗,夏日所有植被混合着的各种虫鸣浪一样飞速打来,一瞬间让人窒息。陆时城想起在美国那会儿,同时报读商学院和法学院的双学位,忙着学习、玩,再学习。那一届中,他年纪最轻,顶级学霸,就是在这样的夏夜里,跟女人荒唐,一场轻狂一场潦草。
每当想要结尾,又引向凡人的开端,几度勃发几度熄灭。那个时候,他是真的年轻,郁郁葱葱。胸腔里像怀着一股暴戾的仇恨,可他甚至不知道,该去恨谁。
刚进门,陆时城发觉空气中的香水味又换掉了,他的妻子岑子墨,提过要用遍所有香水。他没有兴趣知道这些,冲好澡,陆时城坐到沙发上,一本杂志飞了过来,“啪”一声落在眼前。
那上面,是衣冠楚楚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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