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叫我卡尔玛。”她说。
“我叫阿修,卡尔玛。”阿修回答。
“你怎么看你老板的计划,阿修先生?”
他减慢车速,让后面的一辆黑色大货车超车过去,货车车轮扬起一堆烂泥。“我不问,他也不说。”他回答说。
“你问我的话,我认为他想最后昂扬一把,想让我们热血沸腾,为荣耀而战。他要的就是这个。我们太老了,或者说太愚蠢了,所以,有些人说不定会赞同他的观点。”
“我的工作不是问问题,卡尔玛。”阿修回答说。车厢里立刻响起她清脆的笑声。
坐在后排的男人——不是长相古怪的那个,而是另外一个——说了些什么,阿修也回答了他。可是转眼之后,他再怎么使劲,也回想不起到底说了些什么。
长相奇特的年轻人什么都没说,没过多久,他开始哼唱起曲子来。那是一种低沉的、旋律优美的男低音哼唱,车子内部都开始随着节拍嗡嗡震动起来。
长相奇特的年轻人只是中等身高,身材比例却非常古怪:阿修听人说过胸膛宽阔得像酒桶的人,但他对这种比喻没有任何实际体验,直到现在。这个人就是胸膛宽得像酒桶,双腿粗得像树干,手掌像火腿--千真万确。他穿了一件带兜帽的黑色皮衣,里面是毛衣和粗棉布衬衣。穿了这么多冬天的衣物之后,他脚下居然极其不协调地穿了一双白色网球鞋,鞋的尺寸和形状更像是只鞋盒子。他的手指粗得像香肠,指尖方墩墩的。
“你在哼什么?”阿修坐在驾驶座上问。
“抱歉。”长相奇特的年轻人说,他的嗓音非常非常低沉,有些发窘。他立刻停止哼唱。
“不,我很喜欢。”阿修说,“别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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