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君是明国人,可能不清楚我们日本。”少女的语气变得有些哀婉,神态中也满是悲悯之色,“可怜的农民农忙时耕作,农闲时就必须按照比例服兵役,跟着领主四处征战。”
“攻城略地后,不见那些大名将军怎么安抚百姓,而是纵容士兵乱捕。别人赢了我们就是我们的百姓受苦,我们赢了别人就是别人的百姓受苦。那些在战争中阵亡的足轻,他们的抚恤也少得可怜。一个家庭失去了顶梁柱,那微薄的几贯钱又怎么支撑家庭活下去啊?战争就根本没有胜利者。”
“硬说有,想必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了。”少女越说越快,越说越激动,“丢下家中的妻儿不管,任由妻子病死也要去将功勋建立在无数百姓的枯骨之上。什么平定天下,还天下太平,结束战乱,”少女不屑地哼了一声,“只不过是那些大人们拿来抚慰人心的借口罢了。”
“现在,我身边见惯了这种人。儿时本来还天真无暇的玩伴们,一旦和那些大人们接触多了,各个都变得渴望战争,渴望建功立业,还互相炫耀在阵前斩杀了多少人。”少女说着说着,竟呜咽了出来,“那些首级,原来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他们也有自己的家,也有苦苦等待丈夫归来的妻子和女儿啊。”
“但是平君,你和他们不一样!”少女忽的转身,泪眼朦胧地看着雨秋平。“我听他们说,平君在知立城,帮助了两百多个可怜的奴隶们。平君帮他们家里买鸡肉吃,帮他们买草药安置家具,还帮他们送信。这都是功德无量的好事啊。我听说,平君还为此欠下了债务。那些公子们都嘲笑平君,我却很佩服平君。”
少女顿了顿,继续说道,“不光是这两百多个陌生人,平君连在路上素不相识的商船都渴望出手相助。我知道,我还知道平君心里也清楚,自己做这些事,带不来什么好处,但是平君还是去做了不是吗?”
少女的嘴角,忽然挂上了一丝自豪的微笑,“平君是在努力地减轻他人的痛苦,是在抚慰这个乱世的创伤,是真真切切渴望这个天下太平,不再有人受苦的大英雄。”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恻隐之心吧。”雨秋平忽然想起了大叔说的话。“毕竟我也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不希望其他人再经受这样的痛苦。”雨秋平苦笑了一下,“看到他人受苦,心里真的会很难受啊。”
在漫漫的青史上,一串串无情的数字,记录了多少家庭的分崩离析,多少人的不幸。然而,我们关注的,却永远是那些王侯将相。不足轻重的普通百姓,经历了那么多生离死别,却不过只是青史书页上一粒尘埃。
只有你切身经历了这一切,才会明白,乱世人命贱如狗;才会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才会明白,那些可怜的黎民百姓,经历了多少的痛苦。
“希望天下所有的妻子和女儿,都可以每天笑着等待丈夫和父亲的归来。”雨秋平想起了桶狭间的农户一家,又想起了身边的少女,几乎脱口而出说出了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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