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内线汇报,本愿寺显如根本没有提及这些,只是希望大家能相信他。他说信他的人,就放下武器安静下来,他会想办法弄清楚这一切的。”天野景德颇为赞许地皱了皱眉头,“明智选择。”
“那现在怎么办?”森长可立刻又忍不住起身嚷嚷道,“早上他们城里大乱的时候我劝你进攻你不肯听,现在城内又稳定下来了,怎么办?”
“能不死人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让士兵们冲进去?我后天再炸一座城墙,信徒的信仰就会彻底瓦解了,就算是本愿寺显如也没办法收拾人心了。”雨秋平犹豫了片刻,随后做出了胸有成竹的表情,朝着森长可和织田家诸将摇了摇头,“后天我去炸城,城内的人肯定会请本愿寺显如上城来祈祷。他们现在所有的信仰和依靠都寄托在他们的法主身上了,可是本愿寺显如比谁都清楚他阻止不了这落雷,他肯定不敢上,上了就是被劈死。这样一来,城内的矛盾就已经一触即发。等我们把北城城墙也炸了,城内这么多天积压的不满就会再次爆发,而且只会比今天更猛烈。”
散会后,天野景德拦住了雨秋平。
“殿下,您所想真的如同您所说一般吗?”
“还是只有你懂我。”雨秋平朝着天野景德微笑了一下。
然而两天后,天正七年(1579)12月4日清晨的北门外,众人却惊讶地看到城头正中央的位置赫然坐着一个僧侣。他没有前天那百来个高僧那样宏大的气势,没有焚香、没有木鱼、没有念珠、甚至连蒲团都没有,就这样在大冬天的冰冷刺骨的冬雨里跪在坚硬寒冷的城砖上。他没有穿袈裟,而是一身白衣。
“是显如上人吗?”雨秋平用望远镜打量着那个人。
“回殿下,据城内细作汇报,那就是本愿寺显如本人。”天野景德的语气变得微妙起来,“当心此人。”
“他还真上来了?还坐在正中间?”森长可有些意外地大声问道,用肉眼看着远处那个小白点,“疯了吗?还是他真的觉得自己能阻止‘天雷’?”
“非同凡响的勇气和决心,殿下务必当心此人。”天野景德再次低声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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