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郑璐一直嫌弃我没用，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还是个普通工人，什么官也没捞着，成天埋怨我。”

        “有一回家里的洗衣机坏了，她就找了王红财来家里修，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厂里除了新来的，谁不知道那个坏种的德行，她还敢自己一个人叫他来家里。”

        “大概四个月前他俩的事情终于被我发现，其实我早就听到身边人说的一些风言风语，什么我老婆和王红财一起排班的时候两个会突然一起不见，然后再一起回来这样的话，可我、可我就是不敢相信，我怕……”说到动情处，这个粗犷的男人竟然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

        “那天我回来的早，刚打开门王红财就慌慌张张地从我家里跑出来，我老婆就说他是来家里修空调的，可空调明明还是好的也没动过，我就想起之前有关他们的一些传言，心里面就窜起一股火，脑子一热把我老婆打了。那一次打得她在家呆了好久，脸上有伤不敢出门见人，但她就是一口咬定自己和王红财一点关系也没有，我没办法，只好就这样算了。”

        “我有一次在厂子外面遇见了王红财，越想越气就去找他要说法，为什么那天去我家里，他说去修电扇，跟我老婆完全对不上，就骂了他，谁知道他骂的比我还凶，说我故意找麻烦是想敲诈他，还说再吵的话就告诉厂里，我怕被人知道只能忍下来。后来有一天碰巧遇见了王红财的老婆徐琳买了米回家，一个人搬不动，我就上去帮了她一把，王红财家在四楼我家住六楼，其实平时还挺常见到她的。”

        “年轻那会在厂里的时候大家就说这么好的姑娘以后不知道便宜了谁，可谁也没想到是王红财这个孙子，唉。”

        “后来又遇上了几回，因为各种原因去了她家几次，帮她点忙什么的，我发现她其实一个人挺寂寞的。我当时脑子一热就想，王红财能欺负我老婆，我为什么不行，我、我……”

        “后来她竟然也没怪我，但我却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偏偏都是好人受欺负？”

        坐在他对面的殷禹很想告诉他，无论是从法律还是社会道德、伦理来讲，解决问题的方法一直有很多种，只是程和平他自己选择了最坏、最无奈的那种——谋杀。但此刻正是嫌疑人供述真相的关键时刻，如果进行打断的话会妨碍他的思绪，所以殷禹只能是报以沉默。

        “后来我趁着王红财不在家又去了几次，徐琳她都没有拒绝我，一来二去的竟然和她有了一些感情。五月初的时候徐琳突然告诉我，她那个已经快一个多月没来了，搞不好是怀孕了，那天中午我就去买了验孕棒偷偷给她送去，她不敢自己去买怕被人看到。”

        “结果一看，确实是怀孕了。我看到那两条杠的时候特别开心，这么多年我是多想要一个孩子，可郑璐她身体不行，一直怀不上，我爸妈去世的早这辈子也没机会看到他们的孙子，每次想到这个我心里就难受。所以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我都要徐琳留着。”

        “徐琳当然不肯，她害怕王红财知道了会杀了我们两个。其实，我心里也害怕，可一想到孩子，我就想为什么不能是我先杀了他呢？我就把计划告诉了徐琳，徐琳怎么也不同意。我怕她到时候做傻事，只能先安慰她，会想办法解决的。”

        “大概五月六号的时候我在网上找到了一个本地人准备买毒药，毒死王红财，到时候徐琳也就只能认了，这种事情跟女人商量是不会有结果的。那个卖药的人很谨慎，一开始就是不跟你说是什么药，就说‘能办成事’的药，我就干脆问他有没有砒霜之类的，因为我看电视剧里老出现这种药，也只认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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