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不求连城璧但求杀人剑,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汉家少年悲愤激昂的声音夹在呼啸的风声中穿透面纱灌入耳鼓冲撞耳膜似乎要把两只耳朵给穿透。
她悄悄扭过脖子,窥视那个衣衫褴褛、全身上下沾满沙土脏得不成样子的汉人少年,他正在抱着她哭泣,一颗颗有大有圆、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胸膛、而立在他身后的小栗马则眯着眼睛张开嘴露出上下两排牙齿发出极其富有魔性的笑声。它在笑呢。不通人性的畜生!少年怒目瞪着小栗马狠狠地骂道,黎帕那死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原来你还懂得做诗啊。”
“不才不才,”张宴萧的语气间充满了强烈的民族自豪感,“这是骠骑将军说过的豪言壮语。”说到这里又吟唱起来:“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唱着唱着蓦地愣住:不对呀……
“啊!”他终于反应过来,眼珠子一崩就瞪出来了,下巴咣当几乎要砸脚面上了。他看见楼兰姑娘那双好似在微笑的宛若牢兰海最深处般澄澈碧蓝的美丽眼眸间荡漾着一股春风吹在脸上,舒服无比。他指着她结巴道:“原来你是诈的?”
“傻瓜。我不骗过僮仆都尉那头蠢驴怎么带你走出大漠?”黎帕那边说边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将插在胸口的沾粪便的脏箭拔出狠狠折断甩得老远。
僮仆都尉到死都想不到自己被楼兰姑娘的变戏法给忽悠了她穿着镶满钻石的紧身胸衣戴着钻石项链,拥有士兵护身软甲般的双重保护几十箭都射不死当然这也算是侥幸。如果僮仆都尉射的是她的头肯定必死无疑。无论如何,感谢上神阿胡拉玛兹达的庇护,让她侥幸地活了下来。
晚霞的最后一丝余晖消散得无影无踪与大漠丘头相接的铅灰色天空,死气沉沉。偶尔有鸦群自空中掠过叫声凄厉。此时的大漠,毫无长河落日圆之美感,狂风肆虐卷起一蓬蓬黄沙直扑人的面门,形成些许似云非云、似雾又非雾的灰气低低地悬浮在大漠上空使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张宴萧跟着黎帕那去往楼兰城的路上屡屡发现类似动物的影子从枯萎草丛里一闪而过刚细看一切又恢复平静让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动物的影子却时不时地出现,让他始终没法弄明白是真是假。
啥动物?野虎?野狼群?脑中不时变幻着他所能想到的动物的影子,一个个张大了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说实话以前在长安的时候就耳闻当年博望侯张骞走过的路经过沙漠,环境恶劣,气候干热容易脱水,西域这个地方对汉土来说根本就是山河险远强盗出没,出阳关以后要时刻面临适应外邦国家不同民族和不同风俗以及语言不通等困境经历。
九死一生的汉家少年总算是真真正正体会到了丝绸之路的凶险以及博望侯当年的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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