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摩回答:“因为师父神机妙算喽,他说只有国王才会蒙着脸走进华光寺。”“国王。快请吧。师父正在大佛塔下恭候着呢。”
“不忙。”陀阇迦摆摆手,“你先带本王去找安归就是童格罗迦的长子。本王亲眼看见他跟着未几禅师进华光寺来了。”罗摩知只好领着陀阇迦在寺内左拐右拐,到处打听直至来到未几禅师所住的僧房。“阿弥陀佛。此女命中注定与王子你有缘……王子千万要慎重,交好便是良缘,交恶便是孽缘。”陀阇迦躲在门外偷听许久,突然听见站在身后的罗摩这样说:“阿弥陀佛。偷听之举。貌似不应该是国王所应该作为。”
“好吧。”陀阇迦无可奈何道:“可以带我去见高僧了。”罗摩于是又领着他来到寺庙中心的内院,走进寺院大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宏伟的四方形建筑,宛如金字塔形状即华光寺的标志性建筑,楼兰最大的佛塔。狮子支撑着立柱上方的门楣,两侧各有一尊精美的少女像。大腹便便的小矮人支撑着西通道的楣梁这里雕刻的场景最为有趣。最顶上的横梁展示了佛陀七种不同的化身。其中一根柱子的背面浮雕展示了恶魔摩罗诱惑佛陀的场景——当你对抗黑暗的时候,它也在吞噬你,一念间善恶神魔就会交替。还好佛陀抵御住了诱惑,恶魔最终落荒而逃,天使们欢呼雀跃奔走相告。因此吐火罗人将它视为佛陀由生到死的人生轮回象征。大佛塔中央的小室用来盛放佛陀的舍利等遗物,它最初是为埋藏佛骨而修建的王墩,后来吐火罗人自发筹钱在四周加盖了砖石增修平台。塔的底部建有石基坛和石围栏。蓝天白云下璀璨夺目的塔身和金色佛像是如此和谐美好又如此庄严肃穆。
“哒哒哒”陀阇迦看见温马达摩端坐在蒲团上,双眼闭着,一手举在胸前,一手默默敲着木鱼。他脸上看不出一丝急躁,是平静的,安详的。他沉着脸冲到他面前,正要开口质问,“你来了。”温马达摩依然闭着眼睛,想必是心里有感知。
“本王问你。”陀阇迦不和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你既然早就知道黎帕那是本王的孩子,为什么还要故意绕弯子?!你存心要看着本王骨肉离散吗?!”
温马达摩冷冷地说:“当年老衲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是你不知珍惜,老衲有何办法?”
陀阇迦不明就以,气冲冲地问:“还想狡辩?你何时给过本王机会?”
“七年前,老衲已经告知护国大将军,望他能把公主带回宫认祖归宗,难道这不是机会?没想到却从此石沉大海。既然国王不愿意接纳自己的亲骨肉,老衲只能把她送走。怎么,国王如今感到后悔了?太迟了!”
“你说什么。”陀阇迦惊讶得如同头顶炸了个响雷,“笺摩那他早就知道了?”呵呵。这个时候才终于恍然大悟。回想起半夜召传笺摩那进宫委派他去寻找公主时的场景,回想起黎帕那状告笺摩那时的场景,再回想起笺摩那在童格罗迦耳边怂恿的场景……明白了。本王全明白了。好哇,笺摩那,原来你七年前就找到了公主却故意隐瞒本王至今。这些年来你一直把本王当成傻瓜。本王还蒙在鼓里一无所知。陀阇迦整个人都有一种被愚弄,被欺骗的感觉瞬间就觉得不堪忍受的怒火直冲脑门,他回转身,握紧双拳,真想马上找到笺摩那把这个不可一世的东西撕成碎片!
你给本王等着,等着,本王绝饶不了你这个坏包儿!陀阇迦怒气冲冲地离开华光寺,此刻的他双眼通红就像一头挣脱绳索的发怒的公牛沿着集市一路狂奔,横冲直撞……当他经过集市牲畜交易的区域时,“你们来看看。我这头牛呀是去年花了七块金币买得。”篱笆后面成排成行挤成一团的牛羊马驴等牲畜,它们额头挨着额头被绑着排队排得整整齐齐、老老实实地迎接买家如此一眼望不到边壮观的场面令人震撼。沿路走过去整个鼻孔都是灰尘、干草灰还有吸的每一口气都含有浓烈的骚臭味跟尘土。在西域,人们买羊都会搬开嘴巴看看牙齿,选好了就在屁股上做记号然后和卖家谈价钱。牛贩子拍着一头黑色的小公牛,面向一群人滔滔不绝道:“看着喜欢,所以心想着好生养着,等待它长得体壮膘肥的时候杀掉卖了又是一大笔钱,你们说对不对?”
“我对它可是爱护有加。有一日,它的牛蹄子折断了,可把我心疼得不得了,便像医治人骨折断一样精心包扎护理,每日里还好吃好喝伺候着,几个月后它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雄风。还有一日,我如往日一般把它赶去城外吃草,正悠闲地坐在旁边看着牛群出神……”话说到这里,黑公牛突然不知为何发起狂来,一头抵在牛贩子胸膛上,在女人惊恐的尖叫声中把他甩出很远然后红着眼睛用牛角不停的狠狠的戳啊戳。
看着公牛那双通红的眼睛,牛贩子这才反应过来,这东西发疯了要整死自己!他拼尽力气用手抠住牛鼻子,想要挣脱公牛的控制,但那公牛似乎看出他的心思,便用前蹄跪压在他身上,不让他逃脱。眼见死神降临,牛贩子耳边响起一声怒吼紧接着一个蒙面男人飞跃而起稳稳当当地跨坐在公牛身上,发泄怒火似使出蛮力一拳又一拳重重打在牛眼睛上,嘴里骂骂咧咧道:“活得不耐烦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吃痛的牛才松劲趴倒在地上哞哞狂叫着,“哎哎哎你别把它打死,”牛贩子爬起来望着陀阇迦目瞪口呆道,“死牛只能卖一半价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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