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跃上大漠丘头时,雾气像幕布一样拉开露出澄碧的天空,像琢磨得很光滑的蓝宝石又像织得很精致的蓝缎子。于是乎,沉寂了一夜的楼兰城廓渐渐地显现在金色的日光里。
楼兰王陀阇迦召集诸位大臣和各级官员至前宫商议军务之事。“护国大将军被革职至今国王并没有让他官复原职的意思。”“臣等很想知道国王究竟有何想法?”有官员如此提问。
“本王没有想法。”陀阇迦双手背后,冷冷地说:“国内禁卫情况良好,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没有护国大将军,楼兰人一样过得好!”
“国王,此言差矣。”“禁卫情况一时良好但谁也难以担保不会有什么意外之事发生。何况国王你心里也清楚西域许多大国皆对楼兰虎视眈眈,臣等以为国王多多考虑为好。”
“听你们的意思,”陀阇迦的脸变得很难看,说话声音也变得难听:“希望本王让笺摩那官复原职?啊哈,这可能吗?他仗着军功擅权跋扈已经不是一两次,本王没有处决他已经算够仁慈,还希望他官复原职,你们也不问问楼兰的百姓答不答应!!”
“公主,公主,你不能进去。”“国王在里面议事,你不能进去……”
陀阇迦抬起眼皮,看见黎帕那冲破侍卫的阻拦强行闯入前宫还当着大臣和各级官员的面直呼其名:“陀阇迦!”“孩子,你怎么来了。”陀阇迦睁大眼睛问。“你给我听好。”黎帕那指着他,面无表情地放出狠话:“以后我无论做什么事情,你别拦着啊!”
“什么拦着。”陀阇迦弄得一头雾水,“孩子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哼!”黎帕那瞪了一眼便掉头离开前宫,给她的父王留下一个费解的哑谜。“这孩子怕是中什么邪了吧。”陀阇迦挠着后脑勺自言自语,“国王。”侍卫又进来禀告:“太后请你议完事去寝宫一趟。”
母后又有什么事情。陀阇迦满腹狐疑,匆匆结束议事便赶去母后寝宫看见她老人家坐在地台上吸烟管。“母后。”陀阇迦弯腰行礼,“你传我过来有什么事吗?”“哼,”老妇人给他白眼,说:“你那两个女儿,没有一个省心的。”陀阇迦知道母亲指的是小女儿黎帕那,“母后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本后安排她学习宫廷的规矩和礼仪,”老妇人悻悻地说:“可她抗拒不说,逆向而行把粟特人那一套带进宫里来了,还当着本后的面真是反了天了!”
陀阇迦随之陷入沉默。自从听到黎帕那羞辱匈奴夫人的那些话,这几日他想过很多很多。她是楼兰国王的女儿,是楼兰的嫡长公主,她也是一个曾经被抛弃的孩子。他再怎么补偿她缺失十几年的父爱也无法体会到她这些年流落民间所遭的罪,她心里自然会很怨恨,被命运作弄的感觉,刚出生就低人一等的感觉,被抛弃的感觉,可能就是一下子情绪涌上所致,她也需要发泄压抑多时的怨恨,愤怒与不满。
“母后。”陀阇迦抬头,郑重地说:“黎帕那是被粟特人所养大,想法和生活习惯自然受到粟特人影响。倘若立马就强迫她改回吐火罗人的习俗,她自然是无法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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