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奉诏而来。”崔谅沉声喝道,怒视着阿虎。“乡公想抗诏吗?”
“诏书,诏书,诏书里有你的名字吗?”楼上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清亮而散漫,带着一丝丝漫不经心。接着,曹苗出现在三楼,他纵身一跃,坐在栏杆上,两条腿在栏杆外晃荡,轻蔑的眼神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崔谅。“一个无官无爵的布衣,诏书和你有关系吗?呸!”
崔谅顿时语噎,然后感到脸上一阵凉意,半晌才反应过来是曹苗的唾沫,顿时气得暴露如雷。
“你……”
“我怎么?”曹苗又唾了一口唾沫,不偏不倚,正落在崔谅的脸上。“我爵为乡公,职居校事,你一个无官无职的布衣,看到我不行礼,还想出言不逊?谁给你的胆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崔谅勃然大怒。“乡公眼里只有官爵权势吗?岂不知亲亲贤贤,亲在贤前。我虽无官无职,却是清河崔氏子弟,家父乃是令堂的胞兄,我是乡公的外兄。见到外兄,你不下楼迎接,还出言污辱,是藐视清河崔氏,还是自绝母子关系?”
“呸!”曹苗又是一口唾沫,从天而降。
崔谅闻唾心惊,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大步,躲在廊下,与曹肇撞在一起。他转头一看,才发现曹肇一直站在这里没动,不禁暗骂。这个坏怂,肯定是和曹苗串通好的。
曹苗的声音从上方朗朗传来。“你还有脸自称我的外兄?你还记得上次见我是多少年前的事吗?要说亲情,你们清河崔氏承认过这份亲情吗?对你们来说,我阿母不过是你们的一个投资罢了,而且是失败的投资,早就被你们弃如弊履。你跟我谈亲情,你不觉得羞耻吗?”
曹苗顿了顿,又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麻烦你不要污辱我,我和清河崔氏没什么亲情可言。”声音虽懒散,甚至有些虚无缥缈,语气却充满不屑。
崔谅的脸火辣辣的,手指发麻。上次被曹苗拒之门外,他只是觉得曹苗无礼。现在被曹苗当面唾骂,他才意识到曹苗对清河崔氏没有半点情意,只有无尽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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