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皇帝每次出巡都带着一种游客的心态,如果在后世,这家伙绝对是个驴友,最大的爱好是游山玩水。他现在想得开,国事现在有他那位能干的弟弟打理,索性心无旁鹜的尽情玩耍。正因为如此,的以他的行程很轻松,基本上是走一路玩一路,随心所欲。
就这样走走停停,看看行至七月底,正德皇帝的御驾一行才堪堪抵达苏北的骆马湖滨。前面一段黄河有一百八十里与运河相汇,江浙巡抚刘云在这里集中了五万民工用板车骡马驮运土石,正在开凿中河,这是正德三年治黄治漕工程一项艰巨的大工程。
黄河到了这里河道狭窄,听得菜花汛将至,多数商船不敢冒险南下,南运的京货船湾得满码头都是。这一天跟随当值的大臣是工部尚书何鉴。他见龙舟船体太大,此时这里停泊的船也多,龙舟不易通过狭窄的航道。
何鉴借着伴驾的机会向朱厚照进言道:“皇上,这一路上视察黄河水利工程,竟没有歇息半日。方才听何进公公说,伴驾的梁阁老累得要病倒了,靳阁老也晕船晕得厉害。说句实话,微臣还算年轻,也实在有些受不得了。两位阁老都年过花甲,年老体衰。
臣奏请皇上怜恤大臣,再说这里商船这么多,龙舟太大,回避不容易。皇上您看,这些船只尚且不肯冒这风涛之险,何况皇上万乘之尊?微臣斗胆提议,皇上且驻驾骆马湖驿站歇息几日。微臣已命人叫河南巡抚刘云来此接驾,皇上不如看着菜花汛情势,再走不迟。”
正德皇帝四下看了看,见码头上停得满满当当的船,拈了拈颔下短须笑道:“何爱卿言之有理!就依着你,看看此地风土人情也好。如水路不能走了,朕就要改走陆路。这艘蒸汽轮船不怕汛水,至迟明日得先走。朕原本打算召见江浙巡抚刘云,询问当地流民安置情况。既然他会来,倒不急了。”
“皇上圣明!”何鉴赶紧行礼。
两人正说着,后舱走廊上发出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正德回头看去,脸上更是露出笑意。却见宠妾刘良女款款而来,她一席淡青色襦裙,外衬白玉色百合褶曳地宫装罗裙,一段湖蓝色绣银线玲珑锦带系在不堪一握的纤腰上,锦带上系着羊脂白玉玉佩。
一柄由羊脂玉所雕成的玉簪斜插在挽成桃花髻的青丝中,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鹅蛋脸儿,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采精华,见之忘俗。站在船头,随风而立,衣袂飘飘,却似那嫦娥奔月一般,貌虽无嫦娥似倾城,恣意之态却更胜其一筹。
朱厚照一见到她,脸上露出少有的几分柔情,执手笑道:“船头风大,怎么出来了?爱妃身体不适,何不好好在船舱里休息,朕打算在这骆马湖停留几天,爱妃也好顺便调养一下。“
“臣妾谢过皇上挂怀!”刘良女蹲了万福,笑道,“皇上体恤老臣体衰,更改行程。妾身刚在后头都听着了,何大人所言极是!小户人家出门看皇历,还讲究‘七不出、八不归’呢,何况这几位老爷子是皇上之肱骨老臣!只是妾身听说这个地方人情杂,以前又有水贼出没,皇上定要小心些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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