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对自己所在学校没有信心，连带着对自己的水平也很怀疑，他怕让大家忙一场，最后自己却取不了名次，所以他有点不好意思：“嗯，是如果得了一等奖，不用考试就可以进荣泽高中，不过，我觉得我肯定不中，大嫂，你别专门给我做饼子，我就吃平常的……..”

        秀梅把还没喝完的饭碗一推：“那可不中，到时候跟人家一起吃饭，就俺家兄弟持玉米掺红薯面饼子，大嫂心里还不得劲儿呢！再了，中不中的你也是咱望宁公社最好的。”她过去扒着看角落的瓦坛子看了看，狠着心舀出半碗好面：“凌，吃甜的还是咸的？吃甜的我现在就泡柿饼，明儿清早给你烙不耽误。”

        柳凌：“不用了，嫂，就咱那馍带俩就中，你都忙一了........”年下吃了饺子后，家里除了柳葳、柳蕤和猫儿吃的馍里掺一点白面，其他人都只能吃玉米和红薯面，他看过家里装白面的瓦坛，最多还有两碗面，可离新麦子下来还有一个多月呢。

        秀梅把半碗白面倒进和面盆里，又舀了半碗玉米面：“您要是有一个考上大学，吃上商品粮，嫂子忙死也高兴，凌儿，你不，我就给你做咸的了，你明儿比赛呢，柿饼馍太瓷，吃多了压心，正好我今儿掐了一把野韭菜，本来明儿给咱伯跟您大哥做俩韭菜盒子呢，先给你使了吧，得多吃点菜，要不解手都解不出来，葳今儿早起屙屎的时候，屁股都流血了，把我心疼的不校”

        柳凌怎么抗议都没有用，秀梅坚持把原来准备给家里两个棒劳力吃的野韭菜给他做了三个菜盒子。

        柳长青是半夜让柳魁和柳长春架着胳膊抬回来的，他也滑了一跤掉到了坡底，柳魁和柳长春急着下去拉他，脸上也和他一样给挂出了血道子，不过他们俩其他地方都没事，柳长青左腿却疼的走不成路了，腿肿起来很粗。

        一家人全都聚在堂屋窑里，柳魁要去准备架子车拉他爹去卫生院，柳长青不让：“这，上窑那个大坡千万不能走，我没事，这不动也就不疼了，我估摸着最多也就是膝盖骨脱臼了，明晴了，去您五娘那里，扳过来一下就好了。”吴玉妮不光管接生，其他杂病她也得一手包。

        秀梅往锅里添了水准备烧，柳魁问她：“烧水干啥？”

        “给咱伯用热毛巾捂捂，捂捂就没恁疼了。”

        柳魁：“现在就是要捂，也是凉毛巾，我在部队时候专门教过，过了二十四时后才能用热东西捂，你先去把咱那个绿花被子抱过来，把咱伯的腿支高些。”

        柳长青挥挥手：“不用，半夜了，都回屋睡吧，有事我叫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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