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宝忠：“你知道，咱们家织布，有时候也会出现瑕疵，比如颜色不均匀，或者经纬线按颜色排列时计算错误，出来的花纹不对称，还有跳线什么的。

        纺织厂是大型机器作业，一样会出现这种问题，而且纺织厂的要求比咱们家自己织布严格的太多了，所以我们厂经常会有织坏的布，不能通过验收进入市场，这部分残次品在一个大厂的大批产品中所占比例很，但如果积攒起来，数量却相当可观，这么多残次品，不能按正常途径进入市场，你，正常情况下应该怎么办？”

        柳侠心里有零眉目，鼓励着他：“你继续，隔行如隔山，我不懂你们的行业规则。”

        “我们单位的做法是，用非常非常低，低的让你无法想象的价格内部处理，但这个内部不是厂里所有人都有份，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就像你们分房，那也是要有资格的。”

        “我明白，你继续。”

        “我虽然不是像你那样的重点大学毕业，但我们学校在纺织行业也算牌子比较硬的，领导对我也还算是重视吧，我前年转正后，有机会分到一些残布，但我没有要，因为那些布要求拿现金买，我没钱。”

        柳侠盯着于宝忠：“然后呢？”

        于宝忠继续：“我听我们车间主任，以前曾经是可以先把东西拿走，过几个月再还钱或者在工资里扣的，可有些资格老的人倚老卖老，最后不给钱，也不让扣工资，后来就形成了现在的制度。

        柳侠，我知道你们家是望宁的，大家都知道你们那边穷，我们这边富裕，可是，哪个地方会是跟堂一样到处都是美好的呢，我家在我们村儿差不多算最穷的。

        我是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我妈时候得过儿麻痹，不能下地干活，前年又检查出来得了淋巴瘤，她不肯去医院治疗，就在我们乡卫生院开药吃，我家地里挣的钱还不够我妈买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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