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运动的冲击,不仅引起中南海的震动,也极大地干扰了军队的指挥系统。还戴着“二月逆流”大帽子的叶帅和小平同志坐镇北京指挥行动,这两位身经百战的开国元勋可能怎么都不会想到,南海舰队所截获的南越政权给南越舰队所下的命令,这样重要的情报,竟然没有通报给正在西沙与南越舰队针锋相对的271、274猎潜艇编队以及389、396编队。而部署在永兴岛的281、282两艘新型猎潜艇却一直无法联系上,原因很简单,因为按当时中国海军的惯例,舰艇靠港后,要关闭艇载电台,以节约燃料。就这样,一场力量悬殊的生死海战,在南越海军有预谋,而中国海军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悄悄地拉开了序幕。劣势显而易见,中国海军将用血与火来捍卫祖国的尊严,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将长眠于此,再也不会回来。
一九七四年一月十九日晨中国南海西沙永乐群岛海域
天还没完全亮,晋卿岛东方海天相接的地方,泛起了太阳升起前的鱼肚白,深黑色的海水和渐渐变红的天空相辉映,形成海上日出的瑰丽景象。但这美丽的景象却被凄厉的战斗警报打破了,东方天际的云彩变得像鲜血一样殷红一片。271编队和396编队共四艘舰艇的甲板上全是提着衣服和裤子奔向战位的中国军人。
没有人会笑话这些衣衫不整的中国士兵,因为他们是海军,不是陆军。紧急集合时,陆军是整理好装备才集合,而海军哪怕是光着腚,也得先把自己负责的那部分先准备好才能抽空穿衣服。这就是陆军和海军的区别,海军士兵像一个个螺母一样,哪怕十个螺母中有九个准备好了,只有一个没有准备好,舰艇也不能投入战斗。
389舰的85炮装弹手杨宝和乐呵呵地望着周围只穿着裤头的战友,为什么呢?因为全舰就他一个人衣着光鲜的上了战位。刘占云骂道:“杨宝和,你他娘的乐啥呢?赶紧搭把手,运炮弹去!”
渐渐亮起来的天色使视野变得十分良好。敌4号舰和5号舰正从广金岛西北,敌10号舰和16号舰从羚羊礁以南包抄过来。271、274猎潜艇编队迎头向广金岛东南迎击敌4号5号,389、396则迎向敌10号和16号。389舰直逼向南越16号李常杰舰,完全无视李常杰号驱逐舰那庞大数倍的身躯。两国的军舰,一大一小,就僵持在那里。85炮手黄德胜透过炮镜,清晰地看到戴着钢盔的南越士兵悄悄地向中国军舰摆手,刚开始黄德胜还没有明白什么意思,转念一想才明白,那是叫389舰千万别开炮,于是哈哈大笑,连忙招呼刘占云和欧思文、孙善友、杨宝和来看:“看看,南越鬼子熊喽!”
广金岛方向的中越两方军舰也是僵持在那里。体型瘦小的两艘猎潜艇挡在两艘巨大的南越驱逐舰身前,不允许南越驱逐舰向我岛前进一步。喊话只不过是例行的公事,双方不断地逞口舌之利,要求对方离开这片水域。一直僵持了一个多小时,南越军舰用汽艇载了四十多名海军陆战队员向广金岛和琛航岛发起了登陆冲击。苦于不许开第一枪的命令,守岛民兵只得不停地喊话,但喊话阻止不了侵略者野蛮的脚步,南越鬼子陆续登上了广金岛,守岛民兵拉动了手中56半的枪机。听到了枪栓拉动的声音,南越陆战队中尉黎文东大概觉得受到了侮辱,于是开枪督战了。可惜的是,黎文东手中的枪刚响,从广金岛上也传来一声56式半自动步枪的枪响,以首发精确的762钢芯子弹,瞬间掀开了黎文东脆弱的头骨。但也只有这两声枪响,四周又归于平静了,只有海浪不住冲刷着沙滩的声音。南越海军陆战队的精英,并没有预料中的那样勇敢,陆军打阵地战,中国人民解放军还没有惧怕过任何一个国家的军队。
又一名中尉显然对自己士兵的表现很不满意,也许是同袍黎文东被掀开了头骨的尸体刺激了他残存的血性,这名中尉开始像赶鸭子那样,把趴在地上的南越陆战队精英驱赶起来前进,并再次向中国守军的方向射出了一颗罪恶的子弹。还没有等南越士兵站直身子,又是一颗精确的子弹从岛上飞来,洞穿了这个胆大妄为的侵略者的身体,并从这个罪恶的肉体上撕下一大块肉来,然后恋恋不舍地离开。第二名中尉的名字,叫做杜繁荣。
接连失去两名指挥官的南越海军陆战队已经乱了阵脚,趴在地上再也不敢动弹。中国守军适时地给56半装上了刺刀,三棱枪刺在初升的朝阳下闪着凛冽的光芒,伴随着震天的喊杀声,中国军人向侵略者发起了冲锋。这场登陆战也许是消耗弹药最少的登陆战,一共消耗子弹四发,战斗就结束了,南越海军陆战队扔下了自己两位长官的尸体,挤上了冲锋舟,飞也似的驶回了五号陈平重舰。
时间指向了一九七四年一月十九日早上八点,渐渐失去了耐心的何文锷变得焦躁起来。而南越阮文绍政权国防部的呼叫也再次响起来:“鲨鱼5号,你们是在做游戏吗?我命令你们,开火!”何文锷再次确认了命令后,放下了通话器。
与389舰对峙的敌16号李常杰舰突然间反常地停止了喊话,而是直接加速向389舰冲来。389舰的舰长一看,心头大怒,也马上命令启航,全速迎向敌16号舰。只有敌舰五分之一大的389舰,以大无畏的气概,阻挡在敌舰前方,丝毫没有转舵或者减速的意图。敌16号舰一见到这个阵势,气焰顿时尽消,双车全速倒车。但由于距离389舰过近,最后舰身还是挤在了一起,显得那样单薄的389舰左舷严重受损,舰桥和罗经都已经不能正常使用了。正在左舷的航电兵秦如章被巨大的冲击力甩向大海,幸亏他身手敏捷,在千钧一发之际,单手抓住了舰上的一个突出物,这才稳住了身形。秦如章望着被撞坏的军舰,心里那个气呀,指着敌16号舰就骂开了:“姥姥的南越小鬼子!你他娘的赔老子军舰来!狗日的!”
秦如章还在咬牙切齿的时候,敌16号舰继续倒车驶开了。整个389舰上的中国士兵都怒火中烧,但还是克制着没有开枪。突然“叭叭”两声枪响传来,389舰的舰长正纳闷的这种枪声不像是我方的制式武器击发声时,发现对面敌16号舰上一名军官跳了出来,抬手就给了一个士兵几耳光,原来是南越士兵太紧张,手中的枪走火了。389舰上的中国士兵哈哈大笑起来。
389舰上的官兵在笑声中惊异地发现,四艘南越军舰都不约而同地调头驶向远方。中国士兵以善良的本性推测出,南越军舰要返航了。但善良的中国人不会想到,血与火将在下一秒降临到自己的头上,正如善良的中国人不会想到,几年后的反击战场上,会被自己国家援助的子弹打死一样。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民族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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