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深到。”控制官有些颤抖地报告，这种语调让尼尔森非常恼怒，海狼号上不需要这种懦夫，尼尔森想。

        “艇首一号、四号发射管准备。”

        虽然对于尼尔森的命令感觉到不可思议，但军人的天职还是使尼尔森的命令很快得到了执行。抗压阀门在电机的作用下缓缓打开了，海水在巨大的压力下，咕噜咕噜地涌进了发射管。海水进入鱼雷发射管的声音，世界上所有的潜艇几乎都是一样的，而这种声音相当于告诉对方，我已经瞄准你了。做出这种发射动作，等于撕下了最后的面具，因为这种动作本身就是裸的威胁，不再需要任何遮掩。

        167舰和564舰上的被动声纳第一时间侦听到了这个声音。声纳兵摘下耳机，脸色有些苍白地喊道：“报告！监测到鱼雷发射管开启的声音！方向，舰尾！距离，二十链！深度，一百！”

        “舰尾火箭深弹准备，定深八十至一百二！”闵方舟气得脸都白了。娘的，一定是A国潜艇，才敢如此嚣张。

        王亚东连连摆手，说道：“慢，闵支队长，请你冷静一些。我们不妨推理一下，如果那艘潜艇想要攻击我们，那么它不可能会选择如此近距离施放鱼雷的方式。既然它能够无声无息地跟踪我们这么久，那么它早就已经收集了足够的攻击诸元，可以采用更为安全的攻击方式，又何必将自己置于我们的打击范围之内呢？我判断，它只是在恫吓我们。”

        闵方舟直视着王亚东的眼睛，缓缓地说：“王参谋，你应该明白，无论那个狗娘养的是恫吓还是真的攻击，这种行为都是对我们的侮辱！军人最大的侮辱！我很讨厌被别人瞄准的感觉！”

        王亚东尽量以柔和的语调回答道：“闵支队长，我也不喜欢。但目前的情况不允许我们发泄我们的愤怒，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做的，是忍耐。从作战任务的角度来看，只要我们掩护一号顺利突防，我们就是胜利者。军人最重要的责任，应该是完成任务，你认为呢？”

        闵方舟盯着王亚东足足有十秒钟之后，终于转身命令道：“用摩尔斯码通报，中国海军正在实弹演习状态，无关船只请绕行，避免误伤。”

        在信号发送后几分钟，声纳兵突然欣喜地报告道：“不明潜艇已经下潜，正高速离开我编队！”

        闵方舟和王亚东来到显示屏前，看着屏幕上那一道明显的运动轨迹所指示的方向，几乎同时叫了一声“好！”因为他们都想到了一个共同的问题：能够让这艘A国潜艇如此不加掩饰地全速驶向小鹰号所在的海域，原因只可能有一个——那就是，小鹰号已经受到了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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