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要的是,她不能一直呆在这个地方,必须要尽快回到家里,至少也得知道,娘和咏莲现在过得如何。其次是把她所经历的事查个清楚,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她都必须要知道,更不能让大夫人和二姨娘再在府中作威作服,欺负她娘。
可是要怎么才能顺利离开这个地方呢?
谢小米冥思苦想,忽然想起那日阿有提到的本县县令举办的乞巧节,只要她能参加这个节日,只要她能想办法博得县令夫人一笑,那她以谢小米之躯想离开这里,便会容易的多了。
她昨夜贸贸然去找阿有,希望他能帮自己的忙,委实有些唐突。
但除了阿有,她也确然没有可求之人。
谢小米觉得自己似乎做了天大的坏事,从此面对阿有都有三分愧疚之意在里面。好在白日里,她状似不经意的同齐赛花提起阿有时,她也并没有过多的当着她的面说他的不是,只道阿有是个实心眼的孩子,其实就算她嫁给了他,也未尝是个坏的选择。
谢小米问齐赛花道:“娘,阿有一直都是孤儿吗?”
听了这话,齐赛花原本看她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好在谢小米很快找补回来了:“那个,娘也知道,我生死之间走一遭,有些事情忘记了,一时记不起来,就随便问问您罢了。”
齐赛花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不过,说起这个阿有吧,也是个可怜孩子。他家姓陈,跟小南的夫子宋繁秋一样,都是外来的姓。原本是哪儿的人不清楚,只知道他爹叫陈元,也是个读书人,识些字,对了,阿有的大名叫做——陈佑恒。以前陈元在的时候,还总给我们纠正所谓有和佑是不一样的字眼,但咱们这些老大字不识几个的,哪分得清这些个区别,就一直叫这孩子阿有阿有,时间长了,都差点把他本名给忘了。”
“陈佑恒。”谢小米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三个字,觉得阿有的爹一定是个饮读诗书之人,取名字也取得如此中听,却又暗含隐喻期盼。这大抵,是世间最无私的父亲了吧。
齐赛花被打开了话匣子,一时说得滔滔不绝:“这孩子也是可怜。本来打小就没了娘,他爹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力气活儿干不动,只会画画会写诗,可那顶什么用?咱们这里的人斗大字不识一个也不懂那些个什么诗呀画呀的玩意儿,陈元当然也赚不了钱,于是他们爷俩儿常常饥一顿,饱一顿的,没隔几年,陈元就得了病,从此就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死了。”
“真可怜。”谢小米听来,对阿有的愧疚更多了几分。
齐赛花看了她一眼,就跟看到什么新鲜玩意儿似的,大笑起来:“可怜,倒是真的可怜。不过咱们这个村子里,你放眼望去,哪个又不可怜?向老天爷讨饭吃的人,从来都很可怜的,老天爷一生气,不给下雨,天一旱,大家都一样的可怜,所以阿有,也就显得不那么可怜了。至少,他无父无母,从此以后只需顾及一人吃喝,便不愁全家,兴许还是个好事呢!”
谢小米虽然对齐赛花的言论无法苟同,但也不得不说目前来说,这是对阿有来说最好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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