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明香从屋子里的床上翻出一个包袱,包袱一打开,是一套灰白的男子长衫,说道:“这是刘郎生前穿过的一套长衫,是我家夫人最喜欢的装扮。我趁夫人不注意,给偷来的。现在我给你扮上。至于妆容,男子与女子的面相,毕竟大不相同,我就算化,也只能化得五六分相似罢了。”
谢小米点点头:“有五六分相似便好,夜色相映,这五六分,便有了八九分的真。”
明香给她换上那套男子长衫,谢小米穿上,稍显大,毕竟她是个女孩子,个子,体态,都有些瘦。明香拿针线把背面缝上了一些,使这套衣衫穿在她身上更加得体。随即又给她画了画脸,半晌,她站远了,望着已经大变样的谢小米,不由感叹道:“你说的没错,要是白日里远远看着,能有四五分像,不过今夜夜色浓重,那小亭子外只有些微月光和灯光相映,看起来,便有七八分的相似了。足矣,足矣。”
谢小米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由感叹道:“你说我扮上能有四五分相似,想来,那个真正的刘郎,应该是个清秀的人。”
明香笑了笑:“翩翩读书郎,哪会不清秀。你没见过他,我却是见过的。当年他风度翩翩,满身的书卷气,若不是家境贫寒,与殷家门不当户不对,我们家老爷和夫人,也不会不同意他二人共结连理。未进京考取功名之间,他与我家小姐,真真称得上是一对璧人。”
谢小米听完这番话,不由一阵唏嘘。仅仅是门第之别,身份之别,便能将一对有情人隔散天涯。所以,似她这般的,是不是还算幸运呢?
谢小米在楼后的小亭子里等着的时候,正在心里默背《风烟录》。这首词原本是首戏词,讲述的是丈夫思念亡妻,于梦中与亡妻相会一面的故事,她给稍加修改了一下,将角色与意境稍稍互换了一下,便能切合县令夫人的心结。本想着就这样在台上将戏词唱出来,给夫人听。但事情临时有变,她也只能换了想法,想要做戏一般的在县令夫人面前演出来。
所谓,心病尚需心药医,解铃还需系铃人。扮成刘郎的模样,将他们未尽的话道尽,从此,便是真正的天人永隔,再无心结了。
小亭子里四下无人,等得久了,便有些冷。谢小米听着外面的喧闹声一阵高过一阵,不由打了个冷颤。她等了许久,觉得或许是明香临时改变了主意,又或者是夫人并没有想要离场的意思。总之,一切一切的可能,她今天要失败了。她有些沮丧,想着,也许便就这样了吧。捷径走不通,也是老天爷的意思,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认命了。就这样回到落霞村,看所谓的父母冷眼,看所谓的乡里乡亲的嘲笑。
谢小米颓丧的提步离开。
谁知还未有走几步,忽然听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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