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费来到古今艺术品收藏公司，小张先带他去二楼的去鉴定，楼梯旁边的墙上挂着各种珍贵文物的摄影照片，走廊七转八弯，一边是办公室，一边是灯光聚焦的玻璃展示橱窗。老费看到一个敞开式大办公室，里面大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男的穿白衬衫，黑长裤，打着藏青色领带，女的穿白衬衫，藏青短裙，打着花色相同的漂亮丝巾。男的感觉像买保险的，女的感觉就像空姐，一色奇怪的职业打扮。

        走到二楼中间，有两排镀铬锃亮的靠背椅，有五六个人坐在那里，看上去年纪都在中年以上，带着旅行箱，纸板箱或者包裹。老费感觉像在医院的候诊室等待叫号，可是病人不会带这些行李包裹，所以又有点像长途汽车站候车厅。业务经理小张请老费坐一会儿，排队等待。老费心想这家公司看来生意不错，鉴定古玩还要排队，他观察到，每个从鉴定办公室出来的人都是面带喜色跟在业务员后面进入另外的办公室。

        老费只带了两件小的瓷器，放在双肩背包里，就自顾自地欣赏橱窗里陈列的各种艺术品。这些展示品中有宋元明清的民窑瓷器，有几千年的高古玉器，有红斑绿绣的青铜器，有寿山石，青田石，巴林石等精美石雕，体量都不大，有的庄重典雅，有的宝光横溢，有的小巧玲珑，仔细看来，竟无一件面貌丑陋的仿品，老费看下来对这家公司颇有好感。小张说，这些艺术品都是公司自己的藏品。

        小张跟他介绍说，鉴定古玩的老师姓柴，名山川，某省考古所的退休研究员，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以发现景德镇南宋湖田窑和元代制瓷窑址而享誉文博界。老费听说过这位柴山川先生的大名，但是，没听说过湖田窑和元青花是柴山川发现的，他记得网上资料上介绍，柴山川曾经参与过一座西汉古墓的考古工作，挖过西汉王陵的墓，考过唐代长沙窑的古，他还是一位碑帖专家，现在是知名的古董专家，柴专家多才多能。今天正好可以请教这位柴老师，见识一下他的眼力。

        等了约半个小时，老费终于可以进入鉴定办公室了。老费在网上见过一些柴山川的照片，认得他，进门后说，柴老师好！柴山川的大部分头发都白了，脸膛红润，神情和蔼，微笑着跟老费打招呼，东西拿出来看看吧。老费先拿出一件元代青花诗文高足杯，放在柴老师面前的长桌子上。

        ”嗯，”柴山川频频点头，“高足杯，器型不错。”

        老费观察到柴山川表露出欣赏的眼神，他上下左右，里里外外仔细看了一遍说，“是件元代青花高足杯真品，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老费说，“请柴老师再点评几句好吗？”

        柴山川说道，”这种高足杯的历史很悠久，4000多年前的山东龙山文化就有黑陶高足杯，西汉有玉做的高足杯，元代的青花高足杯比较多见。你这件瓷器用的是国产青花料，不是当时进口的苏麻离青，所以青花颜色比较暗，蓝色不是很鲜艳，但是这件东西很开门，一眼货。比较常见的高足杯画的是扁菊之类的，高档的画龙纹，这件是诗文题材，比较稀有。”

        “诗文高足杯江西高安博物馆有一件。”老费插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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