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沉默、不说话,只会拿着小木剑沉默的练功,就算是遇到看不懂的地方也不会开口问,唯有一次,他怯怯地拿着那破书,指着他不明白的地方,睁着眼看她,他的眼睛很大,看进去格外干净,有她清晰的倒影。
就是这样一个,固执地不愿去打扰、麻烦了任何人的少年,从捡到他之后,自己从未见过他与人为恶,便是乳娘平日里多有嫌弃,他也从无怨怼,更多时候就像个虚无的存在一般,不惊扰任何人。
就是这样一个少年,戴着斗笠缩在自己的一尺方寸间,仍旧逃不过这样恶意的臆测。
起风了。
幽幽的风从外面的人工湖面吹进亭子来,带着冬日的凉意。
那冷风凉意里,少女还是低着的头,纤长的睫毛拢着,格外安静的模样,从王若水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她抿着的嘴角,有些倔强和冷漠的弧度。
王若水心中忽然刺痛了一下,那痛并不明晰,就像是暖阳中捧着绣绷,四下温软里,你的指尖不小心被刺了一下,彼时不觉得如何疼痛,却又有滚圆的血珠冒出来,浸染在纯色的绣布上,便是此去经年也洗刷不尽。
不疼,却绵长。
言笙却并未察觉落在自己身上微痛的目光,她甚至似乎并未听懂那姑娘的话,只淡淡迎了对方戏谑的笑意,容色清丽,之前不太看人的时候只觉得她木讷、害羞,这会儿掀了眼皮子看你,明明还是一样的笑容,却生生有种压迫感。
那姑娘一怔,便听言笙说道,“姐姐,您问了两个问题。”
还是一样的人,却是不一样的姿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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