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下的每个孩子都曾经在‘舱’里牙牙学语······”

        季北海烦躁地探出身子想要摁灭电视机。银幕上一行字飘出来：

        “本频道为未付费使用者强制观看。若想关闭请投一元硬币。”

        他忽然想起在联邦的抚养院里也有一台电视机。老旧的、黑白的，小孩子们都很喜欢。不需要投币就能关上，虽然一年里也没几次能看到的机会。抚养院里的孩子都从来没有接触过“舱”。老院长在私塾般的矮房子里给他们上课，外面的院子长满不知名的红色野花，记忆里有一股幽幽的香味。天空是核冬天后反常的蓝，下雨的日子屈指可数。

        关于逃出来的记忆却很模糊。动机和方法都记不清了。明明只有几堵红砖墙，翻出来的时候却蹭了满身伤痕。好像身后还有追兵，穿着白色的防化服，手里端着枪。这些人是谁？

        那时是新历三十年。离今天有七年了。

        屋子里一片漆黑寂静。季北海这才发现，刚才好像是把总电源关上了。电视机里总算没了声音。面前的“舱”自带供电系统，散发着盈盈光芒，将一人一猫的眼睛照得晶亮深邃。桐桐略显吃力地伸出爪子，将她的宠物舱推开。

        “进去试试？”

        季北海躺进去之后，才发觉“舱”明显得小了一圈。还不等他有所动作，舱盖就自动滑了上来，微弱的电流和精神映像解析溶液从两侧漫出。

        意识变得轻飘飘的，向上飞入夜空。季北海低低地嘟囔了一句：

        “准没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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