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呆呆地站在路中间,车轮辘辘地滚动起来,她方才回过神来,拔腿追上去:“杜使君——”
车马停了下来,老人重又掀开车帷,满脸倦容:“还有何事?”
海潮从衣襟里摸出一个布包,双手捧着:“这是和退婚书一起送来的银子,称过了,总共十四两七钱,这是他的钱,杜刺史见到他时,还给他吧。”
杜刺史不接:“这是子明补偿你的三年衣粮,也算他一点心意,你收着吧。”
海潮执拗地伸着手:“他退回来的几两碎珠子,我收下了。这些银子不是我的,我不要。使君见着他时,还给他吧。”
杜刺史似乎是不想与她纠缠下去,抬了抬手,便有仆人接了过去。
车轮又滚动起来,扬起的尘土扑了海潮满脸。
海潮这时方才发现追车时跑掉了一只鞋,她走过去捡了起来,发现带子断了,这是她最后一双鞋。
她拍了拍上面的灰和干涸的泥土,把鞋揣进包袱里,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回走。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她一口水也没喝,嗓子干得冒烟也不管,在门口呆坐到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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