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强行压下那份翻腾欲出的狂暴。眼中的熔金之色并未消退,只是多了一丝更沉重的坚毅,如同万年玄冰。他再次提速,身化流光,循着那越来越浓郁的血腥与紊乱气息,在无边死寂的幽暗森林中划过一道直线,直刺前方愈发粘稠凝固的瘴气核心!
……
空气已经完全凝滞,厚重得如同沉在墨缸底的淤泥。
天机子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投入滚油锅底的鱼,每一次试图汲取氧气,喉咙里都会反涌上一股混合着血腥与腐败腥甜的液体。视野越来越昏蒙,边缘一圈圈发黑。半边身体痛楚如同无数烧红的烙铁在里外同时碾压,全靠一口气死死撑住不肯散去。
“呼哧……呼哧……”他的喘息在死寂中撕心裂肺,干涩的风箱一样扯动,每一次都带着濒死的绝望。
前方,瘴雾似乎略微稀薄了些许——并非真正的减弱,而是这“稀薄”区域中弥漫的气息更加阴寒刺骨。地面潮湿的黑泥覆盖着更厚的腐朽苔藓与层层叠叠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枯败落叶。空气中开始弥漫出极其微弱、却又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败气息,混杂着某种令人神经隐隐发麻的酸毒味道。那是死亡缓慢发酵的味道。
他的视野边缘,黑翳愈发扩散。心脏沉沉的跳动着,仿佛即将枯竭。不能停……绝对不能停在这里!这绝望如同跗骨之蛆啃咬着他最后一根神经。他的身影狼狈不堪地掠过一片低矮、叶片呈现不详蜡黄色彩的巨大毒蕈丛。突然——
左脚下一个打滑!早已伤筋动骨、又被瘴气腐蚀得麻木僵硬的左脚踝处,传来一声微弱的骨骼错位脆响!剧痛如同冰冷的尖锥,狠狠扎穿了他的脚掌!天机子闷哼一声,身体失衡猛地向前倾倒!
慌忙间他伸出唯一还能勉强发力的右手向前撑去!动作本能而慌乱。五根手指张开,却在中途极其突兀地顿住,僵硬地停顿在一个诡异又带着僵硬古板感的姿势——五指并非自然抓握,而是四指微曲向前,拇指紧贴掌心,直挺挺地向着地面戳去!
这一撑姿态极不自然,与常人受伤前跌时的本能反应大相径庭,僵直刻板到……如同画在旧帛书上,失了灵魂的古怪图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