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悬停片刻,落了下去。
我没有画熟悉的抽象色块,也没有画窗外冰冷的建筑轮廓。我画的是记忆深处,母亲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夏天时,枝叶繁茂,投下大片清凉的阴影。树下,有一个模糊的、哼着歌的身影。
画得很慢,很生涩。线条不再是为了宣泄,而是在笨拙地尝试捕捉一丝早已逝去的、微弱的暖意。
下午,我准时坐上车。不是去见陈医生,而是去一家高端画廊,参加一个小型的艺术沙龙——沈恪日程表上的一项。
这次,我没有穿那些勒得喘不过气的礼服,而是一条Eva送来的、质地柔软的藕粉色连衣裙,款式简约,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腰线,衬得肤色愈发白皙。脖子上空荡荡的,我没有戴任何首饰。
下车前,我对着车窗玻璃,练习了一下嘴角上扬的弧度。
沙龙里人不多,衣香鬓影,低语浅笑。沈恪已经到了,正与一位头发花白、气质卓然的老者交谈。他看到我,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走过去,自然地站到他身侧。
沈恪向那位老者介绍:“李老,这是我女友,王媛。她是位插画师。”
李老目光温和地看过来,带着长辈的慈祥:“王小姐,你好。插画师?很有灵气的职业。”
我的心跳还是有些快,但不再是失控的恐慌。我按照“准则”微笑,回应:“李老您好,只是兴趣爱好,还在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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