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娘娘厚爱,真是折煞我那不成器的孙儿了。”
她叹了口气,语气沉缓,“只是……太妃娘娘有所不知,我那苦命的早逝女儿贾敏,临终之前,将玉儿托付于我,再三写信叮嘱,说玉儿与宝玉,是自幼一同长大,性情相投,她唯一放不下的,便是这两个孩子将来能互相扶持,平安喜乐。
老身当时应承了她,如今……唉,人虽去了,这遗言犹在耳边,岂敢相忘?宝玉的婚事,老身是断不敢擅自做主的,总需得……全了亡人的心愿才是。”
她这番话,情真意切,搬出了亡女遗愿,既全了北静王府的颜面,又滴水不漏地将联姻之意挡了回去。
既点明了黛玉与宝玉的特殊关系,又未将话说死,只说是“互相扶持”,留有余地。
敞轩内一片寂静。
老太妃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自然,只是那笑意淡了几分,打着哈哈道:“原来如此……是老身唐突了,不知府上还有这般缘故。敏姐儿……唉,真是可惜了了。”
王夫人如同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心中五味杂陈,又是失望,又是对黛玉那“托孤”之名更深的芥蒂。
王熙凤忙笑着打圆场,将话题引到了园中一株罕见的绿牡丹上,气氛才重新活络起来,只是那底下的暗流,终究是不同了。
回府的朱轮华盖车内,贾母闭目靠在大引枕上,面色平静,仿佛方才在王府内那场不见刀光剑影的交锋从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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