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沈相。沈相却不同沈侍郎一道在前堂吗?”
若论官职,沈璋虽位居沈濂之上,但同是吴郡沈氏,沈濂却较沈璋年长得多,若论辈分的话,沈濂还算是沈璋的叔父。不仅如此,沈濂还是沈璋的开蒙恩师,在这几重因缘下,即使朝堂相见,向来克己复礼的沈璋也必定在沈濂施官礼之后,再规规矩矩地回一个师礼,言称沈濂,也从来不肯直呼其名。今日这样的日子,沈璋却未曾同沈濂一起在前堂待客,而是特意到此堵他,这便令人称奇了。
沈璋神色郁郁,眼见得有几分不太情愿的模样,却不愿说,只是拱拱手,说话风格仍是一如既往地简练利落:“有事相求,请借一步说话。”
谢麓私下里同朝堂上威严肃穆的中书令并不相同,在不必端着内阁首辅的架子的时候,谢麓总跟个小孩似的,对什么都很好奇,尤其是同僚的私事。知道沈璋向来不会将公事带到这类私宴上的谢麓一下子对沈璋所说的事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跟着沈璋七绕八绕地到了一间净室。
谢麓啧啧称奇:“想不到沈相竟对沈侍郎的园子这般熟悉。朝中向来传言‘二沈’私交甚笃,关系莫逆,看到倒还是小觑了。”
沈璋仍是那般神色,连眼珠都没转,平静地推开了净室的门:“这园子原是我祖父遗留,我少时也常在此处玩耍,自然熟悉。”
提到沈璋的祖父,便是谢麓也不得不脸色一肃。沈璋的祖父是何人?本朝开国肱骨之臣、先帝太傅,先帝立内阁后第一位加封的左丞相,谥号文正公的,便是这位。沈璋能不及四十便得陛下宠信,登左相高位,满朝文武还不得不心服口服,除了沈璋自身之才,其家世背景、师承学识,在当今以家世伦才的风气下,便是其中分量相当重的考虑因素之一了。
但还等不及谢麓说些什么,自屏风后转出的那人,就让谢麓脸色一沉。
沈璋轻轻叹了一口气:“璋深知今日哄骗谢相之过,来日定登门谢罪,还请谢相在此稍待片刻。”
谢麓冷哼:“好啊,连沈耿直都会骗人了,今日当真是来得不冤。”
沈璋看谢麓脸色不好,自己也叹了一口气,他深知自己此时的脸色也比谢麓好不到哪里去,他本不是做这种事的人,若不是受人之托,无法推卸,沈璋也绝不会趟这浑水:“沈某实在没有别的意思,不是不得不为,沈某绝不会带谢相来此。”
谢麓脸色稍缓,只是还没开口,就被那人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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