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都停了手,范慎有再大的气性,在方佩仪面前也有羞愧,在方佩仪面前跪了单膝,道:“范某只是求见六殿下,无意惊扰王妃。”
方佩仪脸色蜡黄,咳咳咳的不断的捧腹咳嗽。
当日之后,她自是伤透了心,景王也自觉无颜面对她,两人一个住内院,一个住外院,再没有相见。但她知道范慎是难得的一个忠厚老实人,所以才出了二门理会这件事。
“你们都退下。”方佩仪喘过来一口气,气弱的让侍卫们退下,嗓音沙哑的对范慎道:“你自己去见他吧。”
范慎抱拳道:“多谢王妃。”
方佩仪已经转身离去,身上一件藕荷色绣散花水雾绿草的长袄生气勃勃,却还是没能掩盖住方佩仪身上的暮气沉沉。
景王府上,方佩仪说出来的话,景王往日多有阳奉阴违之处,也没有反驳过她的。范慎顺利进了书房,景王果然在那里,正俯首在凌乱的作案上苦苦冥思。就着天方夜谭最后一个故事拓宽了框架,揣摩着一个个代入真实的角色,在依据真实的角色设计出独自的性情和台词。
景王和襄王,两位真不愧是亲兄弟,甚至说,景王是不愧于占了兄长之名。经过了他再一番雕琢,融入了官场的黑暗,朝廷的风云,姐妹的争斗和家族的兴衰,景王改变过后的整个故事,比襄王更有艺术涵养,因此景王写得也相当的废脑子,地上都是一团一团沾了墨汁的废纸,书房幔帐的钩子拉起了一条一条的绳索,一张一张写了字迹的纸张用夹子挂在了绳索上晾晒,随着范慎推开了大门,秋风吹拂了进来,引得轻飘飘的纸张前后晃荡。
景王抬头,面容是有好几日未曾梳洗过了,胡渣冒了出来,从两腮到下颚,再加上两个黑黑的眼圈和糙起来的发髻,这个颓废的男人,和往日温文尔雅的景王判若两人。
范慎见到这个场面都怔了怔。
景王没有丝毫的意外,或者可以说,这也是在他的计划之内的。
景王的眼珠暗淡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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