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未成年人上场是违法的。”

        内外城交界处的地下拳击场和联邦法干两件事的地方不止一处，但雇佣未成年人一定是最无关紧要的一件。

        十五岁时迫于生计走上地下拳坛，一年后天赋展露，鲜少败绩······但那里毕竟只是用鲜血横流去取悦高级公民和富豪的斗兽场，身在其中，没有选择出入局的权力。

        更何况，现实生活中的愉悦还能满足新历下的人类多久呢？

        ——自从发现被污染的土壤无法恢复，而远宇宙探索计划两度搁置后，人们选择了投入幻想世界，研究虚拟现实（VR）技术。新历三年，南柯财阀宣布制造出了第一个“幻想世界”，开启了后第四次工业革命时代。

        “你不是在碌碌无为，而是在创造生活。”

        季北海对着电视里滚动播放的广告撇了撇嘴。那些巨型财阀似乎有不计其数的幻想世界需要探索和测试，在月球上的粮食生产基地也有无穷无尽的囤积——给他们打工尽管薪水很低，但是三餐却有保障。贫民区有不少人申请了终生贷款，购置了虚拟现实设备，一天工作十六个小时。每天早上，就有无人机嗡嗡嗡地飞到贫民区上空，给他们带来一日份的合成食物。

        “玩家”。

        这是对于所有使用虚拟现实设备——“舱”这一群体的总称。时至今日，包括自行购买的自由玩家和为财阀工作的职工玩家，虚拟现实设备在现存人群中的普及率已达到九成。几天之前，季北海购置了两款夏盟当局最新发售的设备套装，他的加大号人类款和桐桐能够使用的猫、犬、鸟、鱼四类宠物特|供版，用掉了大半积蓄与一部分买猫粮的预算。

        以他的年纪，还不能明白生活的瞬息万变，也还不愿意为未来做打算。给财阀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一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也就玩着游戏混混日子的样子。

        季北海起身将窗帘拉上。窗外，远方的内城在宵禁后也是灯火熹微，如同蛰伏在地上的朦胧野兽。一只黑色的鸮鸟似乎受到了惊吓，一声凄叫，双翅腾空而起，消失在了茫茫尘埃之中。

        据说中心城区的孩子从出生开始就在“舱”里接受教育，听起来就像过去有的学龄前的小孩子一周要上七个补习班一样不可思议。联邦只规定了六年的义务教育，而巨型财阀所能提供的免费教育时间也不超过十年，并且还需要签订至少二十年的工作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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