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侍郎沈中新,这时才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穿透力,盖过了陈辉的激动:
“陈公公息怒,扬大人也请稍安勿躁,当下之计,不是互相推诿指责的时候,太上皇虽未明示,但‘既然定了罪,就由你们处置’这几个字,就是口谕,圣上御批虽有一笔,亦是明示此案流程已毕,如今局面,恰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且极易倾覆。”
原本以为沈中新会有严厉的言语,没想到还能说出这些话,让杨卓皱着眉,瞪了他一眼,好在是有人给了台阶下,礼部侍郎萧子恩不由得问道;
“那依着沈大人的意思,折子上那一划的意思,代表圣人已经知道了,那定罪的事,两位圣人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这才是关键的,若是不同意,尚且他们人都在,都是能改的,这一回要是改了,想来陈公公也不会推脱。
“是与不是,本官也不知晓,但从宫里传来的消息,都是司礼监带出来,所以要想真的议罪,还需要司礼监定夺。”
话里话外,还是把话头引到司礼监的身上,眼瞅着陈公公那一张脸气的通红,心底有了一丝快意。
这时候,
随堂太监马飞,忽然站了出来,目光缓缓扫过堂上诸人,在张瑾瑜脸上多停留了一瞬,
“诸位大人,依杂家愚见,这案子,终究需按‘议定罪责’处置了,否则,拖延下去,惹得两宫圣心愈发不豫,在场的诸位大人,包括杂内廷这些奴才,谁能担待得起这天大的干系?折子已经批复,徐长文按律当绞,秋后执行,徐东远流放三千里……已是定论,拖得越久,变数越大,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马飞的话,看似劝架,实则是和稀泥,亦或者,是根本不想重新定罪,顺带着赤裸裸的威胁,两宫的心思,都给含在里面,想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意识到,再不拿出决断,大家都得倒霉,不知不觉,此人的举动,有些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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