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碗粥的余温,在我身体里盘桓了整整两天。
它不像沈恪偶尔流露的、转瞬即逝的温和,更像一种无声的渗透,缓慢地瓦解着我内心冻结的冰层。我开始不那么害怕这座空旷的公寓,甚至会在阳光好的下午,抱着速写本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画窗外流云,或者只是发呆。
沈恪依旧很忙,但我们之间那种无形的、紧绷的弦,似乎松弛了微不可查的一毫米。他不再仅仅用“日程表”和“准则”与我沟通,偶尔会在早餐时提及一两句无关紧要的,比如天气,或者某条不痛不痒的财经新闻。我大多只是听着,偶尔点头,或应一声“嗯”。
但这种平静,像暴风雨前的假象。
这天下午,我正在画室修改一幅关于深海与光的画稿,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通。
“媛媛吗?我是爸爸……”王建国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局促。
我的心微微一沉。“有事?”
“我……我没别的意思,”他急忙解释,“就是,你奶奶这两天身子不太爽利,念叨你……你看,方不方便……回来看看她?就一会儿……”
奶奶……
这两个字像最柔软的钩子,精准地勾住了我心底最无法硬起的那块地方。我可以对王建国冷硬,却无法对那个给予过我短暂温暖童年的老人狠下心肠。
“……地址发我。”我最终哑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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